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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先行一步的改革必将在全球范围内产生重大影响，别的类型的非常规油储藏改革也将带来同样的效果。

  今年4月，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推迟了关乎基石XL输油管命运的决议，而加拿大总理史蒂芬哈珀一直在催促奥巴马对该项目放行。这条备受争议的输油管线万桶，其中有一部分是从油砂中提取的精制沥青，这些沥青将穿过美国中西部，直达墨西哥海湾的精炼厂。6月17日，哈珀批准了安桥公司的北方门户管道建设方案该项目将把亚伯达省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位于太平洋海岸的一处港口连接起来，这一决策在加拿大国内也激起了抗议。

  但是，输油管带来的问题远超当前的预计。无论是加拿大还是美国都把油砂项目割裂成几个单独的问题来处理，例如油砂加工、运输、气候问题及环境问题，并对所有的环节进行单独的项目评估。现在最需要的是将所有的环节连贯在一起的评估模式，以更宽阔的视野将能源与气候战略结合起来。

  尽管第一批基石XL和北方门户项目都凸显了油砂问题的矛盾，但还是有十几家公司在筹划着进入这一领域。与此同时，美国政府正在考虑给国有土地颁发油砂开采权，例如犹他州因塔盆地的沥青储量非常丰富。

  《自然》杂志日前撰文指出，科学家正在评估各项监管措施，并呼吁北美的领导人不要着急作决定：在确定项目符合政府作出的国家层面和国际层面的减排承诺之前，不要批准任何新的油砂项目。任何试图绕过评估的行为都是失败的政策。正因为油砂生产具有很高风险，所以任何国家和全世界都无法承担拍脑门决策可能带来的恶果。

  当前，公众对油砂工业发展的讨论大多分布在在单独的某一条管线上。每一条管线的决定都像是一份最后通牒：要么同意修建，要么国家将损失大量经济利益。这种行为人为地将有关讨论限制在一些支离破碎的层面上，例如短期经济效益、工作机会、对当地人身体健康的影响以及对环境的影响。实际上，人们应当以更宏观的角度讨论损失，它涉及到国家和国际能源与经济发展策略以及环境正义和保护的权衡。

  当期的决策方式向民众灌输了错误的观点：油砂业的发展是不可逆转的。政府限制了选择的范围，使各大公司从一次性决策中获益。这导致在过去10年中，亚伯达省的油砂生产量翻番，而这一数字预计将于下一个10年再次翻番，达到每天390万桶的产量。而一次性政策带来的损失则是不必要的高昂社会成本、经济成本和环境成本。

  如果单独评价油砂发展，或许个别项目的成本和利益比是可接受的。但是，油砂工业还涉及到大量附属工业，这将放大各方面的影响，包括新油砂矿、精炼厂、港口、管线、铁路和越洋超大型油轮它们经常与保护水资源、土著人权力、生物多样性及减排承诺相冲突。

  以亚伯达省的油砂业发展为例，当地超过280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在焚烧和降解作用下已经退化，满是油砂残留物。而生成当地的ECO需要长期的碳汇过程，时间长达数千年。油砂业发展还提高了水道中的化学污染物浓度，例如对鱼类和其他水生生物来说是剧毒的多环芳香族化合物。此外，油砂业还对下游地区的土著人生存造成了影响，但该问题鲜少被关注。

  主要的基建设施比如输油管需要数十年的运营才能收回投资所需成本，管线延伸至上游地区，而精炼厂和港口则在下游地区。例如，预计投资54亿美元的基石XL输油管线计划通过连接墨西哥湾的精炼厂以增加输送能力，扩展外海市场。一旦开始建设，当地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都将面临环境退化问题，污染和泄漏的风险也将增加，造成不可挽回的碳污染。

  油砂生产已造成了大量碳污染。美国和加拿大作出了同样的减排承诺：到2020年，与2005年相比减少17%的排放量。但加拿大恐怕难以完成每年减少1.22亿吨排放量的目标了。尽管许多领域的碳排放量在降低，油砂生产造成的碳排放量预计将在2020年达到2005年的3倍水平从3400万吨猛增到1.01亿吨。

  抛开这些预测，油砂生产的排放问题也一直是公众讨论的盲点。自2010年起，各种油砂管道的宣传扑面而来，包括北方门户项目，它是由越山油管公司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建造的项目。该项目一直以来都将专家或公众的评测排除在外，对碳排放问题和气候问题避而不谈。

  专家提出了两步走方案提高政府关于油砂发展问题的决策水平。首先，北美民众和决策者在指定国家、州政府和省政府层面的政策时，必须认清政策将会带来的后续影响。依据当前的气候数据，对碳排放专门设立法律限制，例如碳排放税或限额交易，确保在能源和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决策中将碳燃烧的全社会成本考虑进去。这将帮企业和决策者在更好地评估投资油砂项目、可再次生产的能源项目和节能项目的同时，不忘记推动低碳技术的投资。

  其次，决策者需要确保决策透明化，统筹衡量各项矛盾，例如能源与经济发展的矛盾，能源与环境保护的矛盾以及能源与人类健康和社会正义的矛盾。科学的决策能够在问题识别和政策执行两者间建立桥梁，将社会每个方面的诉求囊括其中。

  决策支持工具可拿来衡量政策的结果、优先级以及在未来不同的能源格局下的权变。其中的可能性包括：允许或者不允许管道建设，更加严厉的低碳燃料标准，碳排放税，市场对加拿大石油需求的起伏。

  决策支持工具能够确定能源替代的阀值，评估如何投资能够在既定环境、社会和经济政策的条件下达到最佳的结果，预测政策对能源供给的影响等。加拿大北方各省的政府正在利用这些工具确定能源选项，确保在满足当地民众需求的同时保护北极环境，发展经济。

  专家认为，虽然全球还没有对减排形成统一意见，但美国和加拿大应当联合起来制定环境政策，同时规范碳排放能源的发展和低排放量能源的发展。虽然两国目前对待油砂项目的态度分歧很大，可能没办法达成政策合作，但是这种分歧必将无法一直持续下去。

  专家提出，美国和加拿大两国共同制定的能源政策必须与现有的两国贸易相匹配，为能源决策描绘出一幅清晰的路线图，强化北美州的竞争力和领导力。同时，两国共同制定的政策还应当标明优先级、期望及原则，例如在基本的建设项目问题上，基石XL和北方门户项目首先一定要满足低碳排放量标准。只要做到这些，北美当前所面临的能源挑战将转化成有益的经济协作和整合，而不再是矛盾的来源。

  一项关键的步骤就是在更稳妥的政策出台之前，不再批准新的油砂开发项目。改革是迫切地需要的：北美先行一步的改革必将在全球范围内产生重大影响，别的类型的非常规油储藏改革也将带来同样的效果。

  只要具备清晰的政策、高明的决策和强大的领导力，加拿大和美国将能够尽可能的防止专横的渐进决策模式，避免经济损失和环境破坏。（段歆涔）